重要的和不重要的

 · a_puffer

语言不是人类思考的必备要素,日本在几乎没有文字的情况下发展出数千年的完整的封建文明,佐证了"弱语言"在长期的社会发展中事实上可行。

语言/文字系统在社会发展中真正重要的意义是不是促进思考,而是促进不思考,个体通过语言交流实现精细的社会分工,进而降低个体决策判断的风险、提高个体的生活质量和社会/社区的整体生存率。

纯粹从个体生理的角度来说,人类大脑只有在无梦睡眠或者类似的昏迷等特殊场景中才能实现深度思维停机,但是无论教育程度、语言能力甚至文化知觉程度如何,人类个体都能轻易体会到"不能用语言直接表达"的思维活动,典型如视觉/听觉化的"童年回忆"——只有再次经历类似的感官体验才能唤起,语言本身只是纯粹的意象标记

个体语言能力的发展制约了族群整体的沟通/集体行为效率,因此语言和思维的紧密结合是典型的演化产物,文明程度越高语言教育越复杂,对应的个体非语言思维活动却并没有大量减少,从单纯的感官娱乐到复杂的宗教信仰——不进行逻辑思考,但大脑又无时无刻不在运转,思维本身和语言能力的分离对于大脑运转的负荷是增加还是减少?

在一个理想化的社群/社区图景中,个体不需要太多思考只需要重复特定的"教条语义"即可生活幸福——从圣经到毛选,乌托邦的世界常见刻板语言的构建(奥威尔式的"新语"则更直白),却很少有人设想一个语言层次/种类高度多样化的理想国,这也足以说明个体的语言活动一定程度上是集群思维(hivemind)的阻碍。

从宏观的假设投影到个体,一个可能的解释是,人类个体大脑-神经系统中语言能力的活跃度直接关系到"非语言活动"的代谢动力,这种动力可能是对应的生理负担(情绪和感官信息),也可能是社群关系成本(典型如诉讼咨询),或者直接表现为外在的"反社会行为"(自闭症)。

这个假设带来的更重要的问题是,在语言活动之外的逻辑/形式符号思考能力和"智能"的关系如何界定,大脑活动中的语言和/或思维之外还有哪些"文明"的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