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涌现主义到sword log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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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基于大语言模型的各类AGI的出现，涌现主义（Emergentism）不再那么狂野——相信chatGPT能够最终达到人类智能的一个基本前提是相信"意识是复杂信息流中的'涌现'产物"，这个理念支撑了其背后数万亿美元的资本流动和全球化时代的"奇点"信仰，这个理念可能是真的。

无论科学与否，涌现主义在很多层面上确实有其对应的现象，从微观的真菌繁殖，到宏观的人类社群行为如宗教崇拜，涌现主义提供了一个特殊的、有价值的假设路径。

在游戏"destiny2"中，HIVE族所信奉的sword logic很巧合地表达了一个逆向的涌现主义路径——HIVE繁殖速度极快，但是在sword logic和"worm"的寄生下，HIVE族的种群数量越多，其行为模式却越简单，对于暴力的推崇也越纯粹，最终达到以"去除多余保留最强"的境地（以及获得永生不死的能力即"throne world"）。

这一游戏设定并不缺乏现实的对应，所谓"奥卡姆剃刀"，但是在涌现主义的视角下，sword logic有了另外一层形而上的意义：带着外力干预的涌现主义演化会产生什么？许诺了永生不死能力的极乐世界作为终点的涌现结果是什么？HIVE的答案是狂热，简单、纯粹、付诸于暴力和毁灭行为的狂热信念。

在人类的集体仪式行为自发构建中"涌现"的干预式筛选最终成为了社会化权力最常见的形态：宗教信仰，政治意识形态，国家民族身份认同等等。这些简单而纯粹的信念并非单一、静态集群活动的"自发涌现"，而是包括了复杂的代际传播和利益冲突的产物，从冷兵器时代的屠城到核武器时代的纳粹式国家宣传，高度一致的集体行为从人工的、针对个体的筛选中形成——在系统化（不一定是直接的暴力）排除了高度道德感或者理性个体之后，信念狂热随着大规模的一致的个体行为而被凸显，"崇拜"（worship）也随之融入到个体生活中，对应的个体行为复杂性也被大大削弱，因为随着个体行为一致性和集体回报直接、高度一致的利益对应，个体不再需要复杂思考，集体的涌现直觉取代了个体的理性和道德。

涌现主义对于意识的（形态）形成解释也对应了这种狂热对应的暴力行为背后的"理性逻辑"，谎言重复一千遍就是真理，杀死数百万反对者的权力主体不需要刻意解释其行为的合理性，因为"正义"在个体化的一致的重复行为中总是会自然涌现。